(攝影/黃飛霖-在我床上跳舞2011)
文/ 黃飛霖
女生朋友陪伴我渡過十多年後，不約而同地在27歲集體焦慮，他們都未婚，好像大家都說好的一樣，集體聚在黑暗的小屋內，手指頭放在碟子上不自主地朝著同個方向旋轉，在桌上佈滿的字句裡，移轉著冥冥中最後的明示，於是在好幾個轉後，停在「婚」字。
他們集體發作了某種叫做「失去人生自我並急著要結婚」的症狀。也許有人不認同我，但我在喝完一杯濃濃的美式咖啡後，眼睛回神地說：少女，你已經30歲了，早就已經離開那間幽暗的小屋子，不需要求神問卜，你們現在氣色這樣好，整個人突然變得光明且積極，在這一兩年內，迅速地累積了些錢，把自己變成了小資女孩〈事實上是小資輕熟女〉，還可以有腦地掌控自己的生活，至少，我看到的你們，在年底的百貨周年慶裡狂買一年所需的保養品，那種自信與光彩，說明了妳們大可靠自己，不再眷戀男生的小氣施捨，把自己保養得漂漂亮亮。
「回想人生中的27、28、29，這三年真讓人感到沮喪與難過」，身為男生的我也有同感，只是想不到這年紀的女生居然陷到黑洞如此徹底，而且無人聞問。
29歲末的「她」在六月天沒有午後雷陣雨的時候從法國回國，台北的天空好難得乾淨晴朗。我好像去參加印度人的婚禮般，從她回來後到台北的那天起，我和她與其他兩位女生朋友展開了將近三天72小時的日與夜、夜與日的五場聚會。
我們彼此有著十幾年的扶持情感，是很照顧彼此的兄弟姐妹的關係。聚會之中，我們聊著這三年來的變化：有很多人瞬間就結婚了、有人突然間有了小孩，而且還是龍鳳胎、聽到有人的男友到了大陸後，迅速就有二奶，搞到最後很僵地分手做結、有人被父母親逼婚，得到憂鬱症走不出來、有人參加了聯誼社，繳了高額的入會費，相了十幾次還是一樣看不順眼，又或者是被人看不順眼、有人漸漸就看起來老了，跟他在大學的時候判若兩人。
話題至此，與青春離別的感覺很濃，這三年來變化太多了。
我想著這群姊妹們都是從中、南部上來台北讀書，隨後在台北落地生根買了房子，擁有可以獨當一面工作的六零尾、七零頭的女生。十多年他們努力讀書，有些人很爭氣的貸了鉅款出國念書，之後也學有所成回國幾年了，漸漸有些社會歷練，早也談過好幾次的戀愛，工作過程中有小小存款，有人獲得了父母親的資助付了頭期款，買了間台北的小套房，他們在此時也早早規畫了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保險，有些品項甚至是要支付六十歲後的「退休金」；所有林林總總地，這樣的女生，一個月的必要支出〈還不包含生活費〉，最極致的那位居然高達四萬六千元整〈很難想像居然這樣會賺，驚！〉。讓人莫名感傷的是，這三年除了工作越來越成功之外，沒有什麼好事發生。
在這五場的聚會裡，有一場是在我家。接近中午起床後，我們吃著台式美而美的早午餐，在混著濃濃蛋汁香的鐵板麵與漢堡，搭配肥死人的冰奶茶，看著純愛的日劇，有人說著，不要想這樣多了：三十歲應該就要好好的過自己的人生，不管有沒有愛都要認真。放了一張陳珊妮的最新專輯，他們在我的床上跳起舞來了。
陽光從窗外透入，他們擦著法式指甲，隱約可以看到腿上有些許靜脈曲張，八成是工作穿高跟鞋站很久吧。我彷彿也知道了原來這三年來，他們是這樣在說著自己的故事。
黃飛霖《30風景》攝影展〈高雄場〉
「專注練習是追夢的開始」，期待與您在此品味咖啡、回憶成長、勇敢追夢。
展出地點─ Gavagai Café
─地址: 高雄市三民區敦煌路80巷11號
─聯絡電話: (07)395-8857
展出時間─ 2011年12月09日-2012年01月12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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